2005年6月27日 星期一

新「野火」從哪裡開始?


新「野火」從哪裡開始?



龍應台  (20050627)









網上「維基百科」是個驚人的創舉:任何人可以上網去把自己的見解和知識寫成辭條定義,

任何人也可以去修訂前面那個傢伙所下的定義,然後等待被後面的人──如果他有更準確的訊息、更精闢的見解,將你推翻。

也可能後面那一位是個罕見的「大說謊家」,篡奪解釋、顛覆是非,可是總有人起而反對。

洛杉磯時報夠大膽,將自己的社論拿出來,歡迎讀者用「維基加注」的方式,對社論進行改寫

(編案:今年六月十七日提出,十九日關閉該項實驗)。



「野火」二十年了。當年充滿理想,立志要改變社會的二十歲的人,今年四十歲,今天的你在哪裡?

浪漫的理想主義仍舊是生命的動力?或者,它早已被平凡生活磨損和冷卻?或者,完全被懷疑和無所謂取代?



在二十年的漫遊途中,我曾經和幾個人偶遇:那深入部落為原住民孩子爭取權益的,

那回到烏丘孤島去為窮鄉僻壤努力的,那起而行組織了全國環保運動的……台灣的文化底醞,

很大一部份是在這些人的堅持和努力中累積了厚度。但是,是不是也有很多人,疲累不堪,被打敗了?被什麼打敗?



我們的上一代,受戰亂和貧窮之苦,期望我們這一代溫飽安定。我們這一代溫飽安定了,但是受威權統治之苦,

期望下一代在沒有恐懼、沒有控制的自由環境中成長。



今天二十歲的人,當年才出生,也真的就在我們所努力、所祈求的環境中長大了,今天和我們站在一樣的高度上,

眼睛與我們平視。我好奇,當年的「幼稚園大學」,現在是什麼?當年的大學生,在威權政體長期的控制和操弄下,

往往遇事「淚眼汪汪」、「沒有意見」、「不知道」; 今天,在民主政治中成長的大學生,是不是多了很多「能思考」、「能判斷」、「有勇氣良知」呢?

或者說,二十年裡,價值翻轉到一個程度,所謂思考、判斷,所謂勇氣良知,都不再是一種值得追求的價值?



倒是我自己,在寫過「野火」二十年之後,世界看得愈多,困惑愈多,答案愈少。如果下面的文本攤開來請今天的大學生來「維基加注」,你會怎麼加呢?







今 天的新瓶裝昨天的餿酒







譬如說,我承認民主讓我困惑。(是否觀察過、比較過,印度的民主、俄羅斯的民主、拉丁美洲的民主,跟台灣的民主比起來,如何?我們是更糟呢,還是不錯?)



民主以後,台北每年有跨年晚會,市政府廣場和總統府廣場,在一條街的兩頭,同時舉行。但是總統府和市政府分屬不同政黨主政,

所以是一個較勁的局面。通常總統府錢多,場面也比較豪華。兩邊請的都是偶像流行歌手,而不是交響樂團或民族音樂或地方戲曲,

因為,主政者鎖定吸引的「顧客」,是年輕人。



在威權時代,統治者有一套籠絡年輕人的方法。當年救國團每個寒暑假舉辦青年戰鬥營,設計種種「育樂」活動讓年輕人參加,

同時將政治意識形態,像把糖置入咖啡一樣,溶入歌舞昇平、歡樂光明的活動裡,很輕易地就贏得青年對執政者的好感、信賴和忠誠。

在對統治者的「愛戴」裡,有很大一部份是真誠的。



威權被我們「打敗」了,民主了。成千上萬的年輕人在廣場上搖晃手裡的金光閃閃,在青春洋溢的歌聲理,

露出熱切而幸福的表情。當他們情緒裡的快樂和感恩激素漲到最高度時,政治人物上場了:他打扮成「超人」或「蝙蝠俠」,

他穿著和年輕人一樣輕鬆而「酷」的服裝,講著和年輕人一樣俏皮的語言,做出年輕人熟悉做的手勢。

當他湊近麥克風大聲說,「好不好──,」廣場上的群眾,一如他所期待的,響雷一樣地歡呼回應,「好──」。(你在場嗎?)



不管是燈節、耶誕節,不管是掛著什麼名目的文藝季,不管是北中南城市或鄉下,到處都是這樣的歌舞昇平、歡樂光明,而在舞台和燈光的後面,

基本上是這樣的操作:該不該有藝文活動,不是看文化發展的內在需要,而是看政治人物的政治需要。

他需要的是高曝光率,需要的是選民的好感、信賴和忠誠。於是從預算的編列到預算的使用,從晚會的時機地點到宣傳的文字調性,

從圖騰的挑選到節目的設計,絲絲入扣,扣住的是如何行銷這個政治人物,累積選票。在太多的場合裡,所謂文化、所謂藝術,其實包裹在選舉的規劃裡,花的是公家的錢。



講得更白一點,如果專業告訴你,最迫切需要預算的是山區小學建立圖書館,或者中學藝術教育的深化,但是這些措施只能靠默默的投資、長期的耕耘,

政治人物是不會去做的;一場一場聲光絢爛的晚會,一砸幾千萬元,卻可以為他塑造形象,贏得選票。錢,就往那個方向流去。

再加上民意代表懶惰,人民又不加思索,大家都成了政治人物的快樂消費者。



我看不出這種公器的私用、這種權力對人的操弄,和從前的威權政治有什麼本質的差別。反而,威權的統治者因為不需要選票考慮,

他可能做長程投資和規劃,即使不討好;那需要靠四年一輪的選舉的執政者,卻往往選擇犧牲長期的利益來換取眼前的權宜。

而每一任執政者都以最短距離的眼前利益為利益,社會發展永遠像夜市裡的流動攤販、窪地裡的違章建築,急就章,而且品質拙劣。



(你是否思考過這種矛盾?就是說,好不容易得到了民主,但是我們所創出來的民主,是第幾流的品質?沒有人願意往回走的,

可是,這往前走的路你看見了嗎?)



在威權時代,所有的媒體都被統治者壟斷,報紙上從頭版到尾巴都是領袖的照片和言行,都是政府的英明作為。

今天民主了,是的,聲音多元了,批判的言論激烈了,奇怪的是,為什麼仍然有整版整版的政府宣傳?



原來,從前靠的是行政命令,媒體配合報導,政令宣傳都以新聞的面貌出現。現在靠的是市場:媒體需要賺錢,政府就用納稅人的錢去買報紙版面或電視時段,

於是政令宣傳再度以新聞的面貌出現。這就叫「置入性行銷」。民主是競爭的,但是誰執政,誰就花得起錢,購買媒體,購買知名度,購買政治資本。

在野的反對者沒這個優勢,是活該。而在野反對者一旦得權,馬上佔盡資源。累積政治資本的錢,全是納稅公民的,而媒體,與他共謀。



我看不出這種公器的私用、這種權力對人的操弄,和從前的威權政治有什麼本質的差別。



知識份子、新聞記者、進步的大學生,在威權時代,對政府的壟斷和操縱曾經前仆後繼地批判、反抗,

在今天,知識份子和記者卻成為政治人物的事業合夥人,進步大學生成為競選團隊。還不提財團與政權之間,綿密的曖昧互利。



這些都沒錯,因為在民主結構裡,知識份子、新聞記者、大學生,財團,都有自由的公民權利。

可是,問題是,今天的新瓶裝了昨天的餿酒,那麼誰是新時代的反對者呢?



從威權到民主,不是從奴役到自由嗎?或者認為「奴役的反面是自由」,根本就是一個錯誤的認知?(不要告訴我,你八歲就知道了這個道理)







文學、知識和語言的敵人







著名的捷克作家克里瑪在十歲那一年就跟著父母住進了集中營, 在死亡的陰影、恐怖的環境裡成長。

解放的那一天,監獄的柵欄被拆除,蘇聯紅軍和史達林的巨幅相片在他眼前出現,對劫後倖存的他,這代表了「善的力量」,

即使在同一瞬間,他看見一名德國平民被槍殺,看見一名囚犯撲向一包地上的香菸而被坦克車輾過。被幸福感所充滿,他告訴自己,「我自由了」。

(你又怎麼理解「自由」呢?沒有經過不自由的人,能不能理解自由?你認為自己自由嗎?

你怎麼理解以薩克.柏林所說的消極和積極自由之間的差別?這個問題和你的個人生活有沒有關聯?抽象觀念和你的具體生命,有沒有關聯?)



一九四五年,納粹崩潰、蘇聯「解放」了捷克,他以為是自由的來臨,自由卻再度變成奴役,捷克陷入蘇聯的集權控制。

一九九○年,蘇聯崩潰,自由似乎像無辜的鴿子一樣突然飛進窗戶,他卻已經不再天真。

克里瑪回首煙塵歲月,試圖理解「自由」的含意,結論是,「很長時間後我才完全明白,常常不是善與惡之間的力量在戰鬥,而僅僅是兩個不同的惡,在為了控制世界而互相爭鬥。」

自由,和權力的行使有關,而權力,克里瑪說,「權力是沒有靈魂的,它來源於沒有靈魂,它建立在沒有靈魂之上並從中吸取力量。」



他好像在講禿鷹如何依靠動物的屍體讓自己強壯。自由之於權力,是否猶如屍體之於禿鷹呢?(可以嗎?可以這樣比喻嗎?)



但是一九九○年代以後,腐蝕自由的「禿鷹」有一種流動的面貌,不容易辨認它的輪廓。美國作家菲力普。羅斯逼問克里瑪,言詞鋒利:



……我要說的話或許會給你留下傲慢自大的印象──自由的富人在對自由的窮人告誡致富的危險。你為了某個東西奮鬥了許多年,

某個你需要它就像需要空氣一樣的東西,而我要說的是,你為之奮鬥的空氣也有一點敗壞了……隨著捷克成為一個自由、民主的消費世界,

你們作家會發現自己正被一些新的敵手所困擾,說來也奇怪,令人壓抑的、毫無生氣的集權主義曾保護過你們免受這些敵手的傷害。

尤其使人不安的將是這樣一個敵手,它是文學、知識和語言的無所不能的首要敵人……這個敵手實際上使整個人類的語言都變得愚昧。

我談的是商業廣告電視,它的一切都是庸俗淺薄的──不是由於一個愚蠢的國家檢察官所控制……而是由於其娛樂性幾乎所有人都愛看的大量陳腐乏味的電視節目。



你和你的作家同行們好不容易才衝破共產集權主義的知識囚籠。歡迎來到「絕對娛樂世界」。你們不知道你們在失去什麼,還是你們已經知道?



(你在台灣的現實裡是否看得見那「文學、知識和語言的無所不能的敵人」?或者,你能為這個「敵人」辯護?你拿羅斯的問題怎麼辦?)



讀到這裡,我把書闔上,暫且不看克里瑪怎麼對付這個問題,倒是先自問:二十年前寫「野火」時,我知不知道「我們在失去什麼」?

我知不知道,我所追求的自由,會邀來另一種敵人,一種以庸俗淺薄為時尚、以「絕對娛樂」為目的,以行銷消費為最高指導原則的生活哲學?

我是否知道,政治人物可能變成沒有靈魂而機關算盡的豪賭客,政治可能變成純粹的商品推銷術,

政治理念可能被抽空,轉為權力鬥爭技巧學,知識份子,可能爭相以虛無為高尚,而群眾,可能比從前更.不.寬.容.

我是否知道,新聞學的種種崇高理想可能變成一種令人難堪的諷刺,擺脫了威權之後,電視由虛假和童騃式的愚蠢統治?

寫「野火」時,我是否知道,二十年後的大學生可能不再有「幼稚園大學」的天真幼稚,反倒是理直氣壯地嘲笑深刻、拒絕思想?

(七十年代的大學生會把羅素、尼采的書夾在腋下走路,假裝「深刻」。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假裝」什麼?人們又是否誇大了新一代的「虛無」和「草莓」傾向?

在這裡,我們可以討論所謂「後現代」和所謂「現代」的語意錯綜嗎?)



我得誠實地說,不,我沒有料到。事實上,不能呼吸、渴望空氣的人,你不能跟他說,「那空氣充滿雜質,是敗壞的,所以留在屋裡吧。」你就是不能這麼說。







用卡夫卡來回答







一九一四年八月二日,卡夫卡在日記裡寫下一行字:「德國對俄國宣戰。──下午游泳。」(九一一那天的日記,我寫的是:「飛機撞世貿大樓爆炸起火,大樓崩塌像電腦遊戲。」你的呢? )



卡夫卡是一位徹底的私我個人,不是社會人或行動公民。國家層次的驚濤駭浪,和他下午要去游泳比例並重;

要死好幾百萬人、千萬人的大浩劫和他小小的舒懶閒情,等量齊觀。有誰比他更自我、更虛無嗎?



可是他寫出了「審判」、「在流放地」這樣的書。這些書裡頭人性的異化程度,每一行都像滴著鮮血的預言,預言十五年以後才會發生的人類的大劫難。



克里瑪用卡夫卡來回答羅斯的挑戰:



(卡夫卡的)這些作品只證明了一個創造者,他知道如何深刻和真實地表現完全屬於個人的經驗,同時又觸及超越個人的或社會的領域……文學沒有必要四處搜尋政治現實,

或甚至為那些換來換去的制度煩惱;他可以超越它們,同時依然可以回答制度在人們心中喚起的問題。這是我本人從卡夫卡那裡吸取的最重要的教訓。



把游泳和戰爭「齊物論」的卡夫卡,表面上看起來像是虛無,事實上,他的「深刻和真實」使得他的個人小我經驗可以涵蓋甚至於超越國家的大我經驗。

也就是說,從國家社會的「大敘述」裡抽身而出,獲取自由,並不等同於意義的抽空、價值的犬儒化、敘述的瑣屑化、理想主義的空洞化、傳統的失憶化

(這些都是歐化的句子、壞的中文,但是你告訴我是否有更精準的表達句型)。

從「大敘述」抽身可以,但是不可以離開「深刻和真實」,不可以離開某些最簡單、最原始但是最永恆的原則,譬如人道、譬如美、譬如善與惡的分野、譬如思想和文學。

(連這一點,你也想挑戰嗎?)克里瑪其實無法回答羅斯問題中所呈現的一種全球性的趨勢,但是他不無驕傲地告訴羅斯,請放心,在他的國家裡,

「文學總是不僅享受到普及,而且也享受到尊敬……在一個不足一千兩百萬居民的國家,好作家的書,捷克語或翻譯作品,都有成千上萬的發行量。」



如果羅斯用同樣的問題來問我,我會不會和克里瑪一樣對自己的社會、自己的青年那樣有信心呢?說我們的作者和知識精英有足夠的「深刻與真實」,

能夠辨別自由與虛無的分界;說我們的讀者和年輕人有足夠的品味,探查得出那趁虛而入的「絕對娛樂世界」的全盤統治,

辨認得出「文學、知識和語言的敵人」,抵擋得住理想主義的消費商品化,鍵別得出價值的真偽?



我想我會沉吟許久。(好,你怎麼回答羅斯?)



不知道是誰發明的詞,稱二十一世紀的年輕人為「草莓族」;意思是說,「草莓族」軟綿綿地生活,輕飄飄地過日子,生活裡沒有任何壓迫,

所以他們是禁不起壓的。同時因為沒有了威權政治,沒有了壓迫,沒有了值得反抗的對象,當然就沒有了點燃「野火」的理由和必要。



我其實一點兒也不相信「草莓族」這個說法──每個時代都有思考的和不思考的人;對於所謂「沒有了值得反抗的對象」更覺得不可思議。

壓迫我們的,豈止一個威權政治?威權政治因為太龐大,迫使我們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它身上而忽略了其他的壓迫,

這些其他壓迫,當威權不在時,傾巢而出,無孔不入,滲透進入品味低劣到近乎侮辱的電視節目,進入企業管理中對員工人權的踐踏,

進入民族主義者狂熱的叫囂,進入民主操作中多數的暴力、進入新聞媒體的作假和壟斷……所謂壓迫,哪裡只有一種面孔呢?

對於自由精神的壓迫,威權時代和民主時代以不同形式發作,所以,哪一個時代,可以不需要點火的人?

(任何人可以上網去把自己的見解和知識寫成辭條定義,任何人也可以去修訂前面那個傢伙所下的定義,然後等待被後面的人──如果他有更準確的訊息、更精闢的見解,將你推翻。)









※ ※ ※ ※ ※



出自中國時報的人間副刊


2005年6月26日 星期日

<開始>1


記得,第一次見到鳳凰花開,是在小五升小六的那年暑假。



那時年紀尚小的我,雖然知道鳳凰花所代表的意義,也知道學校操場旁種了一大排的鳳凰木,

只是每年歡送學長姐時,大概是建校沒幾年吧!背景總是少了這一抹火紅。

我還記得那天的天氣,有些微熱,吹來的風帶點青草的澀味,

陽光將那紅花妝點的好耀眼,就在我視線中燒了起來,

這花,開的還真是時候。怎樣也沒想到,與它的第一次相遇,不是發生在我的畢業典禮上,

而是在我來學校辦轉學的這天,是啊!對我來說,此刻是從這學校畢業了,

在教室和同學話別,等待母親將轉學手續辦好。

當同學知道這消息時,各個充滿訝異,尤其是我轉學的理由,和別人比起來是那麼的不同…………



下起午後雷陣雨的下午,參加完學期結束時,慣例舉辦的餐會。

興高采烈挺著吃的很撐的肚子回到家,「你要轉學了」我的鞋襪尚未脫除,

母親丟來的這顆炸彈,轟的我措手不及,「轉學?!」從來沒想過這辭彙會在我身上變成動詞,

沒有父母離異、沒有搬家、我沒有被人欺負、沒有適應不良,那為什麼我要轉學?

「我幫你和你妹妹報名了一所森林小學,如果通過甄選的話,那你和你妹妹下學期開始去上那所小學。」

「什麼!你幹麻那麼無聊亂報名啊!無緣無故的幹麻要讓我轉學?我才差一年就要畢業了!為什麼要轉學?」

「都說要通過甄選,還要抽籤,你又不一定會中選,不一定要轉學啦!」

向來籤運還不錯的我,凡事只要報名就會中,這次怎麼可能會例外,「反正就是這樣!」

母親被我的態度弄得有些惱火,轉身回房去睡他的午覺。一人坐在客廳越想越覺得委屈,

想起剛剛才結束聚餐的同學,想到要轉學,再也不能和好朋友一起上課放學,淚不禁紛紛落下,

窗外的雷陣雨,可還真是應景啊!









※ ※ ※ ※ ※





這文章

是在我知道自己上了北大之後寫的



因為

我就是在三峽的有木國小畢業的

沒錯

就是那間森林小學



會想寫

一來是因為我又回到三峽讀書了

二來是因為依直覺的那段日子很特別

所以就寫了



很明顯的

這是一篇未完成的文章

接下來想怎麼寫

我也不知道

畢竟這文章已經被我擺了一年



不過這算是

我寫長篇寫到現在

最有感覺的一篇吧!

也許哪天有空閒

有感覺

就會看到後續吧!

就這樣吧!






佇立在悲傷下

事物蒸騰

聽水

替我難過



是種儀式

重覆著哀愁



為自己

到了杯茶

溫暖沒有你的雙手



目光

穿透不明瞭的遙遠

褪色、亀裂、剝蝕

成了寂寞的冰原



對你的思念

在爬滿整張紙後

可能停歇嗎?



為你

成就自己的孤獨



時間走了

我卻留佇



就這樣吧!

你的

他的、她的

我的

留不住的

就讓他走吧!



專注地看著

眼前的溫度



原來

平靜之上

有如此的躍動





蒙了霧

怎麼抹

都徒留陰翳





※ ※ ※ ※





話說

這是我高二參加校內文學獎的入圍作品



可能沒多少人看過吧!



話說那時是阿玫要大家一人交一篇作品的



以我的功力大概也只能寫新詩吧!XDD



其實這篇作品算是合成版吧!

因為是我從日誌中

短短短短的字句

去回想

去拼湊出來的



所以不算"為賦新詞強說愁"吧??



畢竟是自己之前的心情寫照啊!

上面那個版本

是阿玫改過的

雖然有些地方我比較喜歡自己的方式



不過我也忘了

當初拿出去的是怎麼個寫法了XDDD



話說

後來發現啊!

這篇詩

有些地方寫起來還真容易讓人誤會



有些我的本意不是這樣啊!

不過

文章本來就也很多解讀方法

說不定

大家的解法

解出來是我的潛意識

我自己都沒發現呢!



2005年6月8日 星期三

原來MISA廢人


就是這樣來的



我竟然在剛剛

花了六個小時

把剩下的看完了



我真的是瘋了對不對??

原來廢人團就是這麼來的



為了MISA花了大量的時間

坐在電腦桌前走不開



真的那麼精采嗎??

好像也還好

(至少我覺得有些段落我看到快瘋掉)



不過我的天啊!

他有些地方真的很感人~~

害我就這樣一直哭一直哭

眼睛都紅紅的



是我太感性嗎??

還是我太入迷??

在期末考來的現在



也許都有吧!

很久沒看到這麼好看的了



現在看完

還會覺得悶悶的

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呢??



不過在看完大家的討論串後

他真的很值得細細的品味

細節與用心

都是那麼令人動容



哈哈

看看

我越說越誇張了

不過看完之後也很痛快

總不能要我老是守在電視前吧!

這樣會佔去我更多讀書的時間



呵呵呵

既然現在已經告一段落了

那就開始加油吧!

我可要好好拯救我的會計